旬陽 趙苗
時光荏苒，母親離世近三年，但父母愛情的樣子一直縈繞在我心間。
我的父親生于二十世紀40年代末，母親生于二十世紀50年代初，父親長母親三歲，都具有善良樸實的農民本色，一生靠著勤勞的雙手耕作于土地，把我們這個大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
兒時的記憶中，父母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和我們上學一樣風雨無阻。由于母親身體一直不是太好，父親總是挑重活累活干，把輕松點兒的農活留給母親。每次收麥子的時候，母親負責割麥子，父親負責把麥子捆起來用背簍背回家；收玉米的時候，父親會把玉米秸稈都砍掉，放在一起，母親負責把玉米掰下來，父親再把玉米背回家；收油菜、挖紅薯……所有農活父母都是這樣分工。干完一天的農活回到家，母親都會給父親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特意給父親炒上幾個小菜，讓父親喝點小酒解乏。到了晚上，母親還會給父親準備好一盆泡腳水，讓父親泡上一會兒，消除一天的疲勞。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慢慢長大，父母也漸漸變老。由于年輕時的勞累過度，原本體弱的母親經常受到病痛的折磨，但父親總會及時給予母親最細心的照顧。母親由于顱內腫瘤不斷增長壓迫癲癇時有復發，發病后就會渾身乏力，需要臥床休息一兩天，原本不會做飯的父親就會學著給母親蒸雞蛋、煮稀飯；母親膝關節受損經常腫痛，不得已做了膝關節置換手術，三個月的時間里不管是在醫院還是回到家里，父親總是形影不離，經常幫助母親做康復訓練。母親兩條腿的手術都做得非常成功，半年后就完全康復了。之后，父母依舊每天辛勤地勞作。
2019年10月，母親因癲癇復發在院子摔了一跤，導致顱內出血，送到醫院及時做了開顱手術，醫生多次會診給出的結論都是母親最好的狀態就是成為有生命的植物人，但父親一直堅持不放棄。手術之后，母親住進了重癥監護室，三組輸液器24小時不停輸液，父親整天都守護在母親身邊，不停地給母親按摩、講一些熟悉的往事，到了晚上也不肯休息。在父親的細心照料下，二十余天后母親有了睜眼的意識，泡腳水燙時腳趾頭也會翹動，后來母親又有了吞咽的意識，去掉氧氣也能正常呼吸。一個月后，母親可以自如地吞咽流食，見人就會笑，還可以發出微弱的聲音，父親的不離不棄讓堅強的母親創造了奇跡。
母親恢復意識后，轉到康復科訓練了三個月之后，出院回家了。回到家，父親每天都會攙扶著母親在院子里鍛煉，給母親泡腳，還會學著給母親做好吃的飯菜。沒過多長時間，母親就可以自如地行走，還可以幫忙擇菜、剝花生干一些家務。但由于顱內本來有腫瘤，加之做了開顱手術，母親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每次我回家看望母親，母親都有說不完的話，但大多數都是胡話。有一次，早上煮雞蛋，我先遞給母親一個雞蛋，母親便不假思索地把雞蛋給了身邊的父親，一瓶牛奶母親喝一半會把留下的一半也遞給父親，還會沖著父親笑。看著父母可愛的笑容，回想父母在一起的日子，這也許就是愛情應該有的樣子。
